2020年2月，中日友好医院呼吸中心的曹彬、李辉等在《中华结核和呼吸杂志》发表了《2019新型冠状病毒抗病毒治疗有药可期》一文，对目前可能可用的药物进行了梳理。

作者指出，自2003年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SARS）和2012年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暴发以来，对其的探索一直没有停止过。新冠病毒作为冠状病毒家族新出现的一员，在没有特效药的当下，SARS和MERS的研究可提供宝贵的经验。根据SARS和MERS的研究，有几种可能对新冠病毒有效的药物，包括：瑞德西韦、洛匹那韦/利托那韦、干扰素、恢复期血浆等。

1、洛匹那韦/利托那韦：MERS动物实验和SARS人体研究效果好

洛匹那韦是一种人类免疫缺陷病毒1（HIV-1）蛋白酶抑制剂，批准用于治疗艾滋病。

体外实验结果显示，洛匹那韦/利托那韦对冠状病毒复制有抑制作用。

绒猴动物模型也发现，对于MERS-CoV感染，洛匹那韦/利托那韦联合干扰素-β治疗优于对照组。

对于SARS，香港学者发现，与利巴韦林单药治疗相比，洛匹那韦/利托那韦联合利巴韦林的ARDS或死亡风险更低。

该药用于2019-nCoV感染的随机对照研究（ChiCTR2000029308），目前正在进行中。

2、核苷类似物（法匹拉韦及利巴韦林）：冠状病毒可能有抗性

核苷类似物为一种广谱抗病毒药物，通过致死性诱变、专性或非专性链终止、以及抑制核苷酸的生物合成，发挥抗病毒作用，法匹拉韦和利巴韦林是代表药物。

法匹拉韦在日本批准用于流感的替代治疗。对于重症流感，中国的一项研究证明，法匹拉韦联合奥司他韦优于奥司他韦单药。

冠状病毒是一种RNA病毒，理论上法匹拉韦和利巴韦林具有抗冠状病毒活性。但是，因冠状病毒表达外切核糖核酸酶（nsp14-ExoN），对RNA有校对功能，因此冠状病毒对核苷类似物可能有抗性。体外实验已证明，利巴韦林对冠状病毒抗病毒作用甚微，据此推论法匹拉韦对冠状病毒作用也可能有限。

3、瑞德西韦：理论上是治疗2019-nCoV最有潜力的药物

瑞德西韦是一种新型核苷类似物，也为广谱抗病毒药物。体外细胞实验及动物实验结果均证实，对人感染冠状病毒和各种蝙蝠来源的冠状病毒抗病毒活性可观。并且随着药物浓度升高，明显抑制病毒复制。推测可能的原因为nsp14-ExoN不能切除瑞德西韦三磷酸酯。

因此，理论上，瑞德西韦是目前治疗2019-nCoV最有潜力的药物。动物实验表明，瑞德西韦可有效降低MERS-CoV感染小鼠肺组织中的病毒滴度，改善肺组织损伤，且疗效优于洛匹那韦/利托那韦联合干扰素-β治疗组。该药物治疗埃博拉病毒感染的III期临床试验已经完成，人体药代动力学和安全性方面，也有较完整的数据。

但是，瑞德西韦用于治疗2019-nCoV感染患者，仍需进一步证实。

4、恢复期血浆：能降低重症甲流和SARS患者死亡率

康复患者血浆制品用来治疗感染性疾病，已有100多年的历史。既往研究结果表明，对于重症甲型流感及SARS-CoV感染患者，恢复期血浆能够降低死亡率。

但2016年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表的一项非随机比较性研究显示，对于Ebola病毒感染患者，与常规治疗相比，输注多达500 ml恢复血浆，生存率并无明显改善。推测原因可能是恢复期血浆中和抗体滴度不高。

恢复期血浆获取的困难，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其临床应用。恢复期血浆治疗2019-nCoV感染患者疗效和安全性，有待证实。

5、保护性单克隆抗体：前瞻随机对照研究能降低埃博拉患者的病死率

随着基因工程抗体技术的飞速发展，单克隆抗体药物正在逐渐崭露头角。对于病毒感染，保护性单克隆抗体的治疗价值也日益得到证实。

2019年《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表的一项前瞻随机对照研究显示，对于埃博拉患者，REGN-EB3和mAb114能够显著降低病死率。然而，由于单克隆抗体只能识别单一抗原表位，单克隆抗体药物的抗感染效果受到一定限制。其次，单克隆抗体的研发需要一定的时间周期，对于新发病原体，短时间内也难以实现单克隆抗体在临床的应用。

6、其他可能有效药物

目前，一些其他的药物，体外试验发现对冠状病毒感染有一定的疗效，如阿比多尔、融合肽（EK1）、Abelson（Abl）激酶抑制剂（包括伊马替尼）等。

另外，中医药也曾在甲型H1N1流感等突发呼吸道传染病的防治中发挥了一定作用，但其对2019-nCoV的疗效有待进一步评价。

以上药物对2019-nCoV的疗效和安全性 均有待证实

总之，对于2019-nCoV，临床上常用的抗病毒药物，包括神经氨酸酶抑制剂（奥司他韦、帕拉米韦、扎那米韦等），因为冠状病毒不产生神经氨酸酶，对2019-nCoV均无效，更昔洛韦、阿昔洛韦、利巴韦林等药物作用甚微，均不建议临床应用。

作者认为，对于2019-nCoV，可能有效的药物包括：瑞德西韦、洛匹那韦/利托那韦、洛匹那韦/利托那韦联合干扰素-β、恢复期血浆、单克隆抗体，均有待进一步证实。

参考资料：Zhonghua Jie He He Hu Xi Za Zhi , 43 (0), E002 2020 Feb 5
Potential antiviral therapeutics for 2019 Novel Coronavirus

（选题审校：黄振城 编辑：丁好奇）
（本文由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药剂科翟所迪教授及其团队选题并审校，环球医学资讯编辑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