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学者认为，微血管功能障碍（MVD）是万病之源。这句话虽有点绝对，但在某种程度上有一定道理，已经证实可导致卒中、痴呆、抑郁症、视网膜病变和慢性肾病等。

2023年3月，荷兰学者发表在《Cardiovasc Diabetol》的一项研究显示，中度饮酒可能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减少MVD。

导致很多疾病的MVD 饮酒或有利

目前认为，卒中、痴呆、抑郁症、视网膜病变和慢性肾病等主要临床疾病（部分）是由MVD引起。从机制上讲，MVD会阻碍血液动力学自我调节，使毛细血管易受到高压的危害，导致毛细血管扩张、渗漏、破裂、无灌注（即缺血），最终导致卒中、痴呆、抑郁症、视网膜病变和慢性肾病。在生物学上，MVD很大程度上是由内皮细胞一氧化氮（NO）生物利用度受损引起，这是内皮细胞功能障碍的典型标记特征。

饮酒可能是MVD的一个潜在可改变决定因素。许多研究表明，饮酒与MVD可能呈J型相关。从机制上讲，在较低饮酒水平下，酒精中的主要生物活性成分乙醇和多酚，可通过增加内皮细胞NO生物利用度，来降低MVD。首先，乙醇可通过刺激内皮细胞NO合成酶（eNOS）促进NO合成，来提高NO生物利用度。其次，多酚可通过减少氧化应激，从而增加NO生物利用度（氧化应激是NO生物利用度的有效还原剂）。最后，由于与烈酒相比，葡萄酒和啤酒含有更多多酚，可能是NO生物利用度的更强刺激因素。

相比之下，在较高饮酒水平下，乙醇会诱导氧化应激。因此，可能存在一个阈值，即乙醇对NO生物利用度的损害多于多酚和乙醇带来的NO生物利用度增加，从而导致MVD增加而非减少。此外，该阈值发生在饮酒的哪个水平，以及饮酒对MVD的影响有多大，可能因氧化应激的背景水平（例如，与无心血管病史个体相比，有心血管病史个体氧化应激水平可能更高）和性别而异。

最新研究：中等饮酒量与MVD较低显著相关

发表在《Cardiovasc Diabetol》的该研究，主要目的为（1）考察饮酒是否与脑、视网膜、皮肤、肾脏和血液中的MVD相关；（2）考察相关性是否因心血管疾病史或性别而异。

使用了马斯特里赫特研究（The Maastricht Study）的横断面数据（N=3120，50.9%男性，平均年龄60岁，27.5%为2型糖尿病[后者按设计过度抽样]）。

使用回归分析研究总饮酒量（按单位和类别，即无、少量、中等、大量）与MVD的相关性，其中将MVD所有测量值合并为总MVD综合评分（以SD表示）。调整潜在混杂因素的所有相关性；并根据性别和心血管疾病史考察交互作用。此外，还测试了与葡萄糖代谢状态的交互作用。

结果显示，总饮酒量与MVD呈非线性相关，呈J型。在完全调整后，与少量总饮酒量相比，中等总饮酒量与MVD较低显著相关（β，-0.10）。

曲线形状因性别（P交互=0.03）、心血管疾病史（P交互＜0.001）和葡萄糖代谢状况（P交互=0.02）而异。

因此，该横断面、基于人群的研究发现了饮酒可能对MVD有影响的证据。因此，尽管不能建议将增加饮酒量作为一项策略，但这项研究表明，饮食干预可能预防MVD。

不应解读为增减饮酒量预防MVD

该项基于人群的研究有3个主要发现。首先，在整个人群中，总饮酒量与MVD呈J型相关，表明与总饮酒量少量相比，中等总饮酒量与MVD较低相关，而多于中等总饮酒量则与MVD较高相关。此外，葡萄酒、啤酒和烈酒与MVD的相关性相似。

其次，与无心血管病史个体相比，有心血管病史个体J曲线最小值在总饮酒量较高水平；并且J曲线最小值的深度相当低。此外，在有心血管病史个体中，葡萄酒和啤酒J曲线最小值的深度远低于烈酒。

最后，与女性相比，男性J曲线最小值是在较高饮酒水平；女性J曲线最小值的深度略低于男性（表明女性相关性略强于男性）。此外，与男性相比，女性饮葡萄酒与MVD降低相关性更强。然而，研究者未发现其他类型酒精饮品（即啤酒和烈酒）有相同的模式。

该结果与大多数既往研究结果一致。重要的是，该研究是第一项基于人群的大型研究，全面报告了在普通人群以及有心血管疾病史或心血管风险因素个体中，在各种器官中评估了总酒精、葡萄酒、啤酒和烈酒摄入与MVD的相关性。此外，该研究是第一项报告总酒精、葡萄酒、啤酒和烈酒摄入与闪烁光诱导的视网膜直径增加和热诱导的皮肤充血相关性的研究。

该观察结果支持饮酒是MVD决定因素这一观点。所研究的MVD所有测量指标可能（部分）反映内皮细胞功能，其依赖于NO生物利用度，而NO生物利用度可以通过饮酒来改变。

从机制上讲，酒精与MVD呈J型相关可能反映了三相平衡，其中在曲线的下降部分，饮酒导致NO生物利用度净增加（降低MVD）；在曲线的最小值处，在增加和减少酒精对NO生物利用度的影响（对MVD净无影响）之间存在平衡；在曲线的上升部分，饮酒导致NO生物利用度净降低（增加MVD）。

在生物学上，饮酒水平较低时，乙醇可能通过刺激eNOS合成NO，增加NO生物利用度；多酚可能通过减少eNOS解偶联和氧化应激对NO的清除，增加NO生物利用度。然后，饮酒水平较高，乙醇可能会通过诱导氧化应激来降低NO生物利用度。

不过，研究者提醒，该研究结论不应被解释为改变饮酒量可以预防MVD。正如使用195个国家数据进行的全球酒精负担研究所发现，酒精消耗量每增加一个单位，都与残疾校正生命年丧失风险增加相关。此外，另一个重要的观点是，应该推荐哪一个饮酒阈值，仍在争论中。既往研究发现，饮酒与更有利健康结局相关的阈值有所不同。例如，最近一项针对60万名参与者数据分析发现，每周饮酒100克（男性和女性）与全因死亡率降低相关；最近的一项随机临床研究发现，根据心血管疾病风险因素的存在情况，可能需对饮酒量提出个性化建议。

总之，饮酒可能会对MVD产生影响，并通过MVD缓解微血管临床疾病，如卒中、痴呆、抑郁症、视网膜病变和慢性肾病。尽管不能建议将增加饮酒量作为一项策略，但通过饮食干预可以预防MVD。

（选题审校：门鹏 编辑：丁好奇）
（本文由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药剂科翟所迪教授及其团队选题并审校，环球医学资讯编辑完成。）

参考资料：
Cardiovasc Diabetol. 2023 Mar 24;22(1):67.
Alcohol consumption and microvascular dysfunction: a J-shaped association: The Maastricht Study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6964536/